……陈也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放,虞白穿过红绿灯的马路,穿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……人流减少,不知跑了多久,已经冷到麻木,她看到墓园映入眼帘。
天已黑,狂风大作里雨声像躲在墓园深处的猛兽,发出低沉的吼声,让人感到害怕。
可虞白却毫不在意似的,一步步走上台阶,看到江寄舟站在雨里,黑色衣服已经湿透,额前的碎刘海贴在皮肤上,肤色苍白。
墓碑前放了一束花,雨打在包装纸上,发出窸窣的声音。
虞白走到江寄舟面前。
他仍是一动不动,好像浑然不知有人到来。
虞白第一次见这样的江寄舟,他的眼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,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,肆意张扬,而是死水一般的寂静,失魂落魄。
虞白挪动伞柄,江寄舟感到一片阴影落下,随后隔绝了雨水。
他偏头看虞白,眼睛被雨打湿,睫毛上挂着水珠,恹恹的。
虞白从他的目光中意外的捕捉到了一丝脆弱。
两人四目相对,静默无言。
虞白对江寄舟撑起了一丝笑,无声地将伞往他那里倾斜。
可江寄舟忽的伸出手,握住虞白撑伞的手,湿漉漉的,冰凉的手肌肤相贴,却是灼热感传遍全身。
他将伞向虞白那边推了下,她淋湿的肩头没了落下的雨水。
为什么来江寄舟嗓音沙哑。
虞白垂眼,陪你。
她的声音很轻,淹没在雨声里。
夜色很重,而路灯在雨夜里更模糊,昏黄的灯光里虞白只能看到江寄舟漆黑如墨的眼,安静认真地注视着自己。
虞白几乎深陷其中。
半晌,江寄舟说: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虞白一愣,他不是不想和自己说吗。
他在我妈生病的时候出轨,小三到我妈病床前刺激我妈,第二天我妈死了。
就这样。
江寄舟语气平静,说完甚至唇角还扯了丝笑。
可虞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悲伤和颓废,像溢出的雨水,潮湿漫长。
每个人都有伤疤,藏在心上不可告人,是经年累月的阵痛。
他用浪荡随性,无所谓的态度,去掩饰他的伤。
虞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。
她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话好像都变得无力,想拥抱他的心到达了顶峰。